“是吗?”百羽说着一把就把二良拉出了门口,进了屋子在门口右侧找到灯绳拉开了电灯。
好家伙,屋子里起码有十四五个人,烟气腾腾。
窗户和门上方都捂着棉被,电灯也用硬壳子纸围了一圈,让灯光只往下照到桌子上,怪不得外边看不到亮光,声音也很小。
就是门也在里边挂着宽大的门帘进行遮光。
跟着进来的二良,脸色有点讪讪的样子。
“说说这是在干啥呢?”
“几个朋友没事过来找我玩,喝了点酒后,没事就玩了会儿牌。这不是怕公安抓赌吗,就用被子把窗户堵了一下。”
二良见没法隐瞒了,索性实话实说。
“行,那你跟我到值班室来一趟。”
百羽和二良以及随后跟进来的王兵进来值班室。
值班室根本不冷,锅炉刚加过煤,暖气很好用,怎么可能冷?
进了屋把门关上:“二良哥,实话说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“刚才不是说了嘛,就是一帮朋友过来找我,吃完饭想玩会儿牌。我想朋友过来想玩会儿就玩会儿呗。”
“那我说一下啊,第一,你找这么多人玩牌肯定是玩钱的,这是赌博,是犯法的。第二,砖厂出工资让你看门值班,你却聚众赌博,砖厂的设备和砖被人偷走了你也不知道,这影响了工作对吧?第三,你利用了砖厂的房屋、电和暖气,占了公家的便宜,对吧?”
“我错了,这不是抹不开情面嘛,我保证从现在开始再不会让人在这里打牌了。”
“在这里一共玩了多长时间了?”
“第一次,也巧了,今天第一次在这里玩就让你遇到了。”
“给你脸不要脸是吧?前边说谎话骗我也就算了,现在还继续说假话?”
“也是给他妈你脸了,你是老几啊?这里的事轮到你管吗?”
“吆,还他妈挺横,想在这里耍横?”
“啪!”百羽说完迅雷不及掩耳就是一耳光。
二良被打的一愣,根本没想到才十几岁的王百羽敢打自己。
“我屮,敢打老子,看我不抽死你。”
说着抡起拳头朝百羽砸来。
还没等百羽还手,王兵已经从侧边一脚踹过去,一脚就把二良踹到了墙根。
“你妈逼的还敢动手?谁给你的胆子?大增弟兄四个被收拾的时候没看到是吧?”
王兵说着朝倒在地上二良走去,到了跟前一膝盖跪在二良的背上,一只大手把二良的右胳膊拧到了背后,另一只手把二良的头按在地上摩擦。
二良挣扎着,但是根本一动不能动。
再一听王兵说大增一家被收拾的事情,心里就有点后悔了。
百羽找到了一个方凳,拿到二良的头前放下坐了上去,一只脚踏到二良的脸上:
“看样子已经有人把我忘了。没吃过亏不要紧,今天你不但不认错,还敢骂我?你觉得你们家比大增家更歪是不是?”
在当地的方言中,歪和横的意思差不多,百羽说着用鞋底子轻轻拍打着二良的脸。
“百羽,对不起,对不起,我错了,我混账,我认打认罚。”
“你要早这么说是不是脸上好看点?现在我问你,你要实话实说。那边赌钱你抽水没有?”
“抽了点。”
“什么时候开始组织的?”
“也就十多天了,砖厂停工后开始的。”
“怎么抽的?一天能抽多少?”
“不论谁一次赢两块钱我就抽一毛钱,如果出了皇上或天八杠我也抽一毛,一晚上能抽十多块钱吧。”
“你真当我是小孩儿是吧?还他妈不老实,你他妈用着我的房子、暖气、电灯和桌子椅子,在这里聚赌,要是让公安知道了不但拘留你们,还要罚我们砖厂。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腿打断让你成为一辈子的瘸子?”百羽前脚掌用力踏在二良的脸上。
百羽看着只能发出‘呜呜’声的二良接着说:“再给你一次机会,给老子乖乖说实话,说不定能减轻对你的处罚。”
喘了口气的二良说道:“刚才我还没说完,我们一般玩到一点就散了,如果一晚上的话能抽到二三十块钱。”
“这十多天你一共抽了多少了?”
“大概有二百块钱了。”
“满仓,搜他的口袋。”
王兵松开了二良的右胳膊,开始从外到里的摸口袋。零零碎碎的一共掏出了三十多块钱。
“你还不说实话是吧?这才多大功夫,你已经抽了三十多块钱了。”
“你误会了,大部分是我自己带的,是准备给他们换零钱的。”
“让你把前边抽的钱都交出来没有问题吧?”
“没问题,没问题。你别把事儿弄大了就行。”
“行,兵哥把他放开。二良,你抽的钱都给老婆了?”
“没有,我藏起来了,没敢让家里人知道。”
“还行,藏在哪了?”
“就藏在北边的窑里,我这就去拿。”
“行,你过去那屋交代一下让他们继续玩。兵哥,你跟着他过去取钱,完了都回这里,我还有话说。”
不到十分钟的工夫,两人就回来了。
“这老小子,还挺贼。把钱用纸包着压在了砖窑里边的一堆砖头下边。”王兵骂骂咧咧的说道,说着把钱递给了百羽。
百羽一数可不是,都是十块钱的,一共一百八十块钱。
“我屮,按十天算的话,一天能有二十块了,这样算的话比我们饭馆不少挣钱,还真不少赚。”王兵感叹道。
“二良,抽水的钱没收了。以后再别组织这类事情,你也别在砖厂干了,放心,会烧窑的人能找到。另外你也别不服气,就你这样的想耍横?不是吹,就我一个人,来上五六个也不是对手。”
看在二良一副不信的神色,百羽对王兵说道:“兵哥,去外边拿两块砖进来。”
外边别的没有,就是砖多。不到两分钟,王兵就把两块砖拿了进来。
“百羽,你要不解气用手打我一顿算了,用不着拿板砖吧?”
“到你要用板砖?你太高看你自己了。兵哥让他看看这砖结实不结实。”
二良拿到砖看了看,就是这里烧的砖呀,有点莫名其妙。
百羽接过二良手上的板砖说道:“睁大眼睛看仔细了!”
左手拿砖,用右手掌手指部分照着板砖拍去,嘎嘣——,板砖断成两节,换只手操作,同样嘎嘣——,板砖断成两节。
不光二良震惊的两眼发呆,王兵只知道百羽打架厉害,从来没见过百羽拍断过砖头,这可是机器压的砖,比人工制的砖解释多了,也是大吃一惊。
“二良,你的脑袋比这板砖结实多少?我用得着用板砖砸你吗?”
二良期期艾艾的说道:“我只是一时财迷心窍,以后再也不敢了。没想到出事后会连累砖厂,你饶了我这一次,我保证以后老老实实干活。”
“砖厂给你的工资也不低吧?一天五块钱。你这抽水一天十多块钱能赚几天?我们砖厂要是因为这件事让派出所查封了,你说损失有多大?人家要是追究,我们的饭馆、旅馆和修理厂也别开了,这可是上百人的饭碗给你砸掉了呀!我不是君子,也不想当君子,你只要不影响我们的事情我是不管的,既不会报警,也不会抓你们进派出所。你呀,要想干这一行,那就离这里远远的,和我们脱离关系。”
“我没想到有这么严重的后果。百羽,是我考虑不周,财迷心窍了。给我一个机会,我老老实实在砖厂里干,再不会动歪心思。”
“看在咱们一个村里并且在砖厂这么长时间的面子,那你写下保证书,工资降到两块钱一天。如果表现好,每过一年你的工资每天上涨一块钱,三年后恢复到原来的水平。”
“行,行。我一定努力干活,争取早点恢复到原工资。”
其实王百羽不光是前边说的原因,主要也怕村里的人养成了赌博的恶习,不光影响家庭关系,还会滋生出偷盗、抢劫等不稳定因素,那损失比金钱损失更大,万幸发现的早,不管怎么说也把这不好的苗头给掐掉了。
百羽看着二良进了会议室,忐忑的众人一个个走后才回到自己家。
一通锻炼,直至浑身大汗,才用温水冲洗了一下上床睡觉,明天上学的东西,早上再准备也来得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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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个伙伴吃完早饭就来百羽家里集合。
这也是大家主要碰头的时间,一般下午就见不到百羽的影子了。
百羽回到了久违的学校,还是先进办公室向老师报到,然后在预备铃响起的时候,百羽回到了教室。
大部分的同学已经来到了教室,纷纷给百羽打招呼。
百羽进了教室后先到了讲台上,假模假样的咳嗽了一声,又用黑板擦敲了敲黑板才说道:
“各位同学,很长时间不见,甚是想念,特别是咱们可爱的女同学——”
“哄——”全班的同学哪听过这样的说话方式。
“嗯,嗯,还有男同学。”
“哗——”又是一阵鼓噪。
“百羽,咱们班里出了男同学和女同学,还有别的同学吗?”
“当然,就是你这种半男半女的同学,俗称二尾子。”
说完大模大样的回到了最后的课桌坐下。
“哄——”全班同学哄然大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