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科长认为几个人商量过这个事情,因此也不在乎小家伙插嘴。
“你们要是要的多,也可以便宜一点。”
“你们也快放假了吧?”又是百羽问道。
“快了,工人已经放假了,就我们销售科、库房保管、门卫还在上班,腊月二十六就全放假了。”
“能不能带我们到库房看一看?我们想看看都有什么品种,质量怎么样。”
“你们要的很多吗?干什么用?”
“要是东西质量没问题,价钱合适,我们要的就多一些,比如几万个盘子碗啥的。”
“几万个?”
“你没听错!钱我们都带着呢。”百羽肯定的说道。
“那行,我带你们过去看看。”热情度直线上升。
找到保管,在西边一排石棉瓦作顶的宽敞库房里。几个人见识了什么叫堆积如山。
盘子和碗都已经用草绳捆成了一摞一摞的。盘子和盘子、碗和碗之间垫有稻草,顺着墙码放着。两米多高的高度,百羽数了一下层数,大概估量了一下长度,按照一米有多少盘子和婉简单算了一下,大吃一惊!
“赵科长,你们的存货估计盘子和碗肯定几百万了吧?”
赵科长苦笑着没有说话,三四百万都有了。
“你们厂子可真有钱的,光这存货就值不少钱了。既然已经有了这么多存货,过年工人就能够多放些天的假了。”
“是啊,出了正月再开工,天气也暖和点了。”
“你们挺厉害呀!你们多长时间能生产这些货?”
“啊?得两三个月吧。”
百羽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问着,让赵科长的反射弧拉的有点长。
“我们能不能各打开一包看看?”
“这,看看就看看,老孙,就说我同意的,回头让他们再打包。每样打开一包让人家看看。”
盘子分为六寸盘、七寸盘、八寸盘,估计说的是盘子的直径。碗也是有大有小,碗的尺寸是指碗的直径,也就是敞口的圆的直径,但是百羽不知道这个几寸是英寸还是国内的尺寸。
大部分盘子和碗都是素的,就是没有图案、花纹。
少部分有花纹,不到三分之一。
百羽把打开的盘子和碗仔细看了有没有变形、釉子的颜色是不是一致,白度、光滑度,以及重量手感等。百卉和满仓也是有样学样,都蹲下翻看了起来。
“你们放心好了,我们都有质检员的,碗和盘子烧出来都要进行挑选的,分为一等品、二等品和三等品,等外品就扔掉了。你们看的就是二等品,那边是三等品,最里边是一等品。”
这次打开的不多,百羽只是各看了一个盘子和婉,在心里比较了一下,一等品和二等品好像也差不了多少。但当百羽拿了一个一等品和三等品在手上时,那就比较明显了。还是应了古话:‘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。’
看完,几个人又回到了赵科长的办公室。
“怎么样?你们准备要几等品?还是每样都要些?”
“每样都要些。就按照三五万的要货量,赵科长给报个实在价。我们要是觉得划算的话,就定下来了,我们可以先交订金,今天先拉走一拖拉机。其余的明天来拉。”
“你看啊,我们卖的价格你们都知道。就是出厂价,不带花七寸的小盘八分钱,八寸盘一毛,最大的是九寸盘一毛二。不带花碗我们只有三个尺寸,小碗八分、中碗一毛、大碗一毛二。带花的比不带花的同样尺寸加二分钱。”
百羽来过一趟,自然知道上次买的价格:“赵科长,这个价格我知道,前天我来买过。”
“啊?嗷,对。这是我们的批发价。你要的多,按照我的权限,我最多每个给你们降低一分钱,再多就不行了。”
“赵科长,我可听说你们的工人连工资都发不下来了,你说你们要这么多存货干什么?工人要是不生产,这个厂子就倒闭了。要是继续生产,估计存货越来越多,压得本钱越来越多。就是在银行贷款,还要付利息吧?到底是少挣点钱把这些货卖掉划算,还是继续苦苦挣扎?要不你给你们领导商量一下,每个盘子或碗便宜三分钱,我买一百万的东西。我过了年拉走十万个,其余的在半年之内付钱拉走。”百羽一下子就揭穿了老底。
百羽记得好像是厂子再过两年就停止了生产,直到四五年后,让所有的工人个人掏钱入股,加强了管理,才又开始了生产。
“我可不是骗人,咱们签订了协议后,我可以付你们三百块钱的订金。每次拉走货物时都把拉走的货物的钱结清,你们又上不了当,这点你们不用怕。”百羽强调道。
“小碗才五分钱一个,这我们领导肯定不愿意。”赵科长摇头说道。
“一百万个盘子和碗平均就是八万块钱了,你们所有的工人工资一年才多少钱?”
“那可是我们厂子多少年才攒下的家底,再说我们领导也不在。我现在也汇报不成啊。”
“那没事,过完年你们再商量也是一样,反正我也不会损失什么。这样吧,我们来了也不能空着手走。拖拉机拉上一万个盘子碗应该没问题吧?”
“当然,拖拉机很轻松就装一万个盘子或碗。行,你这么痛快,我今天就按前面的报价每个少算一分钱。”
“别呀,让你这么个大科长说句话,怎么也得减一分五。毕竟咱们还有合作的机会,是吧?”百羽掏出烟递给赵科长和库管一根。
“行吧,就算是挨领导批评我也认了。那我过年就和领导汇报一下,让领导们商量一下,你过完十五一定要过来一趟。对了,我还没有问你们的名字呢?”
“我们是王庄的,我姐叫王百卉,是一队的队长,这是王满仓,我叫王百羽。名字都好记吧?”
“你们出去卖卖试试,要是行的话,就过来拿货,还是这个价。”这个货刚才还说怕领导不同意,现在就可以了。看样子,当销售科长的都不是简单人物。
“其实说服你们领导很容易,换个思路,两年后这些货你们就确定能卖掉?
要是卖不掉,这些还是死东西,说不定更不值钱了。
说不定再过上一千年就值钱了,都变成古董了嘛。
你们把这些库存换成钱后就少在银行里贷款,少付两年的利息就出来了,厂子还盘活了,工人能够及时发工资,工作的积极性也有了,你们研究新品种或者更换新设备也有了资金了,多好!”
“你这么小年纪真会说,你要是大点,觉对是个销售的好手。”
“谢谢领导夸奖,我深感荣幸。”
百羽选的都是常用的七寸、八寸盘子,中号和大号的碗,二等品素的和带花的都要了一千个,一等品各要了五百个,这可好,一万二千个,把拖拉机装满了,一个三两算算也快两吨了吧,百羽想了想,三等品又各要了五百个,一万四千个!这两天就去试试水,说不定那种好卖呢。
库管开票,百羽和百卉去财务科算账结账,然后告别了热情的赵科长。
出了大门,百羽对百卉说道:“姐,想不想到县城去吃饭?招待所食堂拌的凉菜挺好吃的。”
“切,你想去就说话,别给我拐弯抹角的。”
百卉说着到了路口向右转向。
小骆驼自然没有意见,这就是个为百羽是从的家伙,有吃有喝有钱挣干嘛都行。
不到十一点,百卉一行来到了县城,百卉还以为要求拉到齐家湾的房子里,没想到在离供销社不远的地方。
百羽指着供销社对面,邮电局大门旁边十几米的地方对百卉说道:
“把车停到那里咱们试试水。”
百卉疑惑的说道:“就在这里卖?这里的人又不多,你看供销社那里人进进出出的,咱们就在供销社大门旁卖可能要好的多吧?”
“姐啊,那不是犯忌讳嘛。你想,咱们在那里一卖,人家里边的盘子碗都卖不动了,如果惹得人家不高兴了,让人把咱们赶走是轻的,如果让人把咱们的东西没收了那可就亏大了。这样,你们两个分别去看看供销社盘子碗卖的是多少钱,另外买上十张大红纸,一盒墨汁,一个毛笔,一瓶糨糊。”
工夫不大,也就十多分钟的样子,两人都出来了。
“小羽,跟咱们龙山的零售价差不多,中号的碗二等品一毛五,一等品两毛,带花的还贵三分钱。盘子也是,七寸盘一毛二、八寸盘一毛五,九寸盘一毛八,带花的贵两分钱。我看着都像二等品。要不你去看看?”
百羽算了一下进价,六个中号碗的进价是五毛一,要是按照一毛五的销售价,五个是七毛五。两毛四的毛利,按照利润率计算差不多四十几的点位,这也够可以了。
百羽说道:
“姐,满仓。你们去上车把盘子碗每样都搬下来两摞,我去邮局有点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