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人彦让瓜尔佳应虎去传令,明早出发返回凤翔。
亲兵营各部,今日不操练,好生休息,做好准备,明日一早拔营出发。
自从开始攻略关中以来,余人彦就一直各处奔走布局,留在自家地盘的时间都少,对亲兵队伍的发展自然也就不怎么上心。
本来他的亲兵本来只有百人左右,大部分还都在节度使衙门站班。
可他从西域回来之后,伊布阿等误会余沧海想要借刀杀人的八旗将领虽然不敢报复余沧海,但却更加坚定的团结在他的身边。
趁着这个机会,余人彦从中挑选了一批精锐,用来扩编亲兵队伍。
没多久,又收编了丁坚带来的三百索伦兵。
这段时间整军经武,他也没少假公济私,收各部精锐以充亲军。
如今余人彦的亲兵营,营中将佐加上士卒,共有八百余人。
其中索伦兵三百,八旗满蒙汉旗兵百余人,关中出身的士卒二百人。
另有铳手百人,人手有火绳枪一杆。
精干炮手百人,使轻便小炮二十余门。
除此以外,还有卓不凡、崔绿华和十名辟邪剑客作为贴身武力,成为他身边的最后一道防线。
为了分权,不至于某一天睡觉的时候被人冲进房间里围起来,余人彦没在设置亲军营指挥使这个官职,只设立了八个旅帅,每人分掌百人。
不过为了关键时刻便于指挥,不至因为事权分散,误了大事,余人彦给亲军营单独设立了个独特的官职,监察都虞候,级别等同于营指挥使。
亲军营共有三个都虞候,全都负有监查财政、后勤、军纪、训练、武备等权利。
关键时刻有人指挥,平时又不会一家独大,对他造成威胁,余人彦这疑心病可谓是严重到了极致。
按理说八百余人并不算多,他也不是行军布阵的新手,不需要提前做什么准备。
但那只是账面上的数字,架不住亲兵营全都是骑兵,人人有马。
要是再算上拉炮的驽马,亲兵营单是马匹,就差不多有九百匹。
这些马匹论起饭量来,都是一个能顶五个的主。
不把草料之类的备足了,路上准得出问题影响赶路。
跟他一起出凤翔整军的完颜陈和尚、郭侃等将领,都在各州统领整顿后的州军。
岷州这边只有一个军的编制,下辖三都六营,由领军孙平云统领。
就孙平云一个高级将领,余人彦没必要特意去见一下,就派了个人去岷州通知他,说自己明天就离开,要他小心布防,切记用心带兵之类的。
孙平云这个资深汉奸家庭出来的汉军旗军官,虽然自身能力不高,配得上他在历史上籍籍无名的地位。
但其作为资深军官,起码的行军布阵还是可以的。
给不了人惊喜,但也不会出意外,一切都是循规蹈矩。
如能做到守不出城浪战,攻不独当一面,倒是勉强可堪一用的。
最关键的是,孙平云这家伙是他手里少数可堪一用的汉人军官,比伊布阿、术必忽等满蒙军官要可靠的多。
不至于有朝一日康熙一道密旨,就毫不犹豫的抄刀子带人偷他老窝。
当天晚上,估摸着梅剑姐妹的气消得差不多了,余人彦鬼鬼祟祟的回了帅帐。
一顿花言巧语的鬼扯之后,又是一场一龙四凤的大战展开。
……
第二天一早,昼夜操劳的余大帅即使有金钟罩的加持,也有些扛不住了。
上马出发的时候,这个人哈气连天,就差一跟头从马上栽下来了。
倒是马车里的梅剑四姐妹精神奕奕,还有精力修炼余人彦写给她们的四门武功。
队伍里最拖后腿的,都是双马拉的炮车,如此队伍,行军速度可想而知。
即使按时休息,不披星戴月的赶路,亲军营也在第三天中午就到了天兴城下。
郡王府里,一直在为南宋的事发愁的余沧海一听儿子回来了,立刻派人去找他过来。
派去的人刚出府,就遇上了往这来的余人彦。
知道老爹这会心里愁的不行,他是一刻也没耽搁,进了城就来见老爹。
进府见到老爹,余人彦就知道老爹这段时间绝对没少上火。
不但有黑眼圈,就连嘴上都起泡了。
见到儿子,余沧海就像看到救星一样。
把让他愁的直掉头发的后勤账册递给余人彦,“看看吧,南边的粮食运不过来,军中的粮草告急,已不足三月之用,照这么下去,根本支撑不到夏收。”
余人彦接过账本,却是看也不看。
反正看了也变不出粮食,又何必做那无用功。
余人彦道:“爹,既然那姓赵的不想让咱们好过,想用粮食掐咱们的脖子,那咱们也不必跟他客气。
要我说,就和他打。
蜀道难行,城池难攻,这些是不假,可那是对毫无根基的外来大军来说。
如果换作江湖高手,混进城中里应外合,趁夜打开城门,绝非难为之事。”
靠内奸里应外合开城,这招很多人都用过,用的最溜的就是努尔哈赤和皇太极父子。
如果不是靠着这招,单凭满洲女真那点人手,不要说中原了,早在辽东的时候就被耗死了。
余人彦继续道:“我可以亲自带一队辟邪剑客做前锋,混到关城之中,等南下的兵马一到,趁夜里应外合,杀散守军,打开城门,放大军入城。”
见余人彦压根不考虑其他办法,一上来就要打,余沧海有些犹豫。
“真的要打?”
“不想受制于人,生死操于人手,就只有一战。
趁现在还有力,不然三个月以后粮草告磬,咱们就是想打也饿得没力气了。”
“可一旦开了战,咱们父子就彻底没有回头路了,到时候青城派怎么办?”
“顾不上了,爹,大事当前,当断则断。”
“这……”
余沧海始终狠不下这个心。
他是坏人不假,但坏人也是分等级的。
他就是典型的级别不够的坏人。
在江湖上巧取豪夺可以,但真要与一国为敌,还是与自身母国为敌,他的胆气就有点不够看了。
与之相比,余人彦虽然平时为人随和,没什么架子,但真到了要命博好处的时候,却是狠的让胆寒。
他可以心安理得的对付任何人。
也可以不惜毁掉一切,只为拖着敌人一起死,不让敌人好受。
穿越者的上帝视角让他对这个世界的归属感没有那么强。
但任何事都有两面性,没有归属感,也就让他做事没有牵绊和顾及,可以更容易的放开手脚,大干一场。
这一点,余沧海却是怎么也做不到的。
就在余沧海犹豫要不要出兵,余人彦思筹要怎么打的时候,两道几乎同时到达的消息,帮父子俩解决了这个烦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