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府的书房内,几名侍女站在木桌旁,一名侍女端着果子放在木桌上。
正当侍女准备起身离去的时候,突然急匆匆的脚步声,吸引她转头看去,其他人也相继看向门外,下一刻,当看到急匆匆走进书房的田鼎时,所有侍女都被吓一跳,纷纷低下头,退到一旁。
“父亲!”
田非烟一手拿着竹简,一手拿着还剩下半个的果子,倾城的俏脸看到父亲时,满是好奇。
身为田鼎的女儿,田非烟可是很少看到父亲如此火急火燎的模样,这不禁让她好奇是发生什么事情,居然能让一向从容稳重的父亲,那么着急。
“姑父!”
另一张木桌后跪坐着的吕奇,见到田鼎的模样,也被吓一跳,连忙起身,胖嘟嘟的两手对着田鼎辑礼。
这两日前来拜访田府,吕奇可是把在颍川收到的一些奇珍异宝,都带过来,一部分送给田非烟,另一部分准备在田琮迎娶云阳屈氏之女芈时,送给芈。
云阳屈氏吕奇倒也是有过一些了解,屈氏分支,不过与其他分支不同,如今这支分支屈老乃是楚国咸尹,掌楚国谏议的官员,实权不大,但是话语权却颇重。
书房内。
辑礼完的吕奇,以为亦如往常那般,姑父会对自己点点头,然而让吕奇没想到的是,下一刻,就看到姑父放慢脚步,走到田非烟面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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吕奇十分疑惑的看向姑父身后的田琮一眼,发现这个外堂兄此刻也微微皱着眉头。
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?
吕奇此刻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,心中满是疑惑。
这时候。
在吕奇的注视下,田鼎看着田非烟。
“烟儿,你娘的玉佩呢?”
田鼎望着自己的爱女,轻声询问,没有严厉、呵斥,更没有暴怒。
然而就是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。
顷刻间,便让站在一旁的吕奇,突然心里咯噔一下。
玉佩!
对于姑姑的玉佩,吕奇可是清楚如今在哪里。
想到这里,吕奇看着眼下姑父突然来到书房,直接询问非烟玉佩的事情,心中已经隐约有预感,玉佩的事情,一定是被姑父知道。
带着担忧的眼神,吕奇不动声色的看向田非烟,心中满是紧张。
也不知道田非烟会不会说出白衍的事情。
“父亲为何突然问玉佩的事情!”
田非烟听到父亲的话,满是心虚低下头,悄然放下剩下一半的果子,眼神也有些躲闪起来。
“为父想起你母亲,想再看看你母亲的玉佩!”
田鼎轻声说道,望着女儿那模样,哪里还不清楚玉佩如今当真不在女儿手中。
“烟儿!”
站在田鼎身旁的田琮,此刻也忍不住轻声温柔的提醒,让小妹说实话。
此刻不管是田鼎,还是田琮,都把注意力放在田非烟身上,没有注意到一旁吕奇的模样,若是这时候,他们但凡看一眼吕奇的表情,别说田鼎,就是田琮都会忍不住起疑。
“女儿把它给送人了!”
田非烟跪坐在木桌前,低着头看着父亲与兄长的小腿,两个纤手捏着衣角。
既然父亲与兄长前来询问娘亲的玉佩,田非烟也清楚一定是知道玉佩在哪里,对此田非烟自然也不会隐瞒。
不过想起什么。
田非烟突然怯生生的抬起头,看向父亲的脸,偷偷打量父亲的眼神。
田鼎听到爱女的话,叹息一声,随后看到女儿那怯生生的模样,像极十多年前,妻子每次惹自己生气时,都会一脸讨好的露出讪讪的模样,就这般望着他。
看着眼前的女儿,想起爱妻的模样,似乎与妻子的一幕幕就在昨日那般。
已经步入中年的田鼎,满是沧桑的双眼忍不住微微泛红。
“为何要把玉佩送给那白衍?”
田鼎听到女儿没有隐瞒自己,松口气,思来想去,便没有再绕弯弯,而是直接询问缘由。
只要女儿不瞒着他这个做父亲的就好。
玉佩的事情,虽然送出去,但未尝没有办法拿回来。
“在那雁门时,有一次兄长喝醉后,非烟无聊之时,便带着侍女闲逛,差点被一条恶犬吓到,那白衍救了女儿,女儿感激之余,便......便把玉佩送.....给那白衍!”
田非烟轻声解释道,这个理由田非烟也不知道父亲会不会相信,不过只要父亲派人去问那个已经被赶出府邸,并且嫁了人的侍女,无论如何,得到的回答一定是这个。
真正让田非烟松口气的,还是父亲没有想到,有着娘亲玉佩的白衍,与两年前的那个少年,是同一个人。
不过想想也是。
一个是秦国白氏子弟,白氏白衍,另一个是齐国临淄城外一个偏远小村中的少年,谁又会把这两个人联想在一起。
更何况,以父亲的身份,后者那个身份,应该从始至终都没有进入父亲的眼里,甚至连叫什么,父亲都没有过问过,只是让扈从去把人赶走。
“恶犬?”
田鼎听到爱女的话,立刻转过头,看向自己的长子。
田琮见状,连忙缩起脖子,一脸心虚的低下头。
父亲从小就宠着小妹,但对于他与仲弟、叔弟,可是从来不手软。
而且当初在雁门时,自己的确与那白衍饮酒,并且还醉过两次,当初他也没想到,那白衍的酒量那么好!
想到这里,田琮忍不住转头看向一旁吕奇,第二次喝酒的时候,吕奇可是也在。
吕奇自然也看到田琮的眼神,不过还没等吕奇做何表情。
“烟儿,那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!你实话告诉为父。”
田鼎听到爱女的话,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爱女,带着一丝疑惑询问道:“你是不是......想嫁给那白衍?”
书房内。
随着田鼎的话音落下,瞬间变得安静起来,田琮顾不得吕奇,一脸错愕的看向父亲,随后转头看向小妹。
吕奇听到姑父的话,也被吓一跳。
田非烟低着头,听到父亲的话,整个人也变得紧张起来,小手捏着衣角,许久都没有做出回答。
此刻田非烟什么都说不出来,毕竟田非烟清楚父亲的性格,向来以国事为重,若是知道那白衍是当初的那少年,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出来。
而田非烟的这副模样,也让没有得到回答的田鼎叹口气。
“烟儿啊,你只见过他一面!”
田鼎劝说道,这一次是真有些无奈,看着自己的女儿,心里别提多后悔让她随长子去雁门。
女儿虽然没有承认,但那默不作声的样子,田鼎身为过来人,哪里还不清楚,就算不喜欢,但女儿对那白衍,定是颇有好感,否则即使是恶犬真的差点伤到她,她也不会把玉佩给那白衍。